每次为孩子重复的犯错气急败坏,或是心生无奈的时候,一旁的婆婆总是说:「成长中啦!」刚开始这云淡风轻的结论并不能安慰我,反而让我嘀咕老人家喜欢替孙儿女找藉口,但渐渐地,我明白了她不是在指出孩子犯错的理由,而是在教导我,父母看待孩子行为坑孔时该有的心态。
两个女儿进入高中最後两年之後,生活都突然像揪成一团的毛线球,乱!却找不到线头去理它。从小曾费劲教导的规矩,好像转眼间就被揉成废纸丢进垃圾桶; 房间是乱的,书桌是乱的,记忆是乱的,连生活的优先次序都颠颠倒倒。
忙,是事实,华人都觉得孩子在亚洲升学辛苦,但在美国,其实只要住到亚洲人多的城市,孩子书念得不差,到了高中三年照样没日没夜地忙。
差别在於亚洲的高中忙着脑子填鸭,而这里,除了类似学测的SAT,还有一大堆课外活动必须张罗。
青少年的世界,责任,情绪,梦想,娱乐,轮流塞满他们的意念,就算孤单寂寞,或是空虚愤恨,来时,也是塞满心灵。所有一切都不拿号码,更不照规矩排队,总是在他们的现实生活里,彼此厮杀着,挤成一团,抢着跃上眼前这一刻的舞台。
对,全世界缩成了眼前这一刻,这些孩子好像只会活在眼前,像在暴风雨夜里开车,雨刷和灯光合作,只够眼前那一小块视线,让他们继续摸索着前进。其他,全顾不得,也没力气顾!
但这样的现象看在父母眼中真的太恐怖。尤其对教养孩子一路用过心的父母,我们真的会泄气; 好不容易一块块拼出来的,眼看着图案都呈现出来的图,怎麽突然间又散成一堆?
更恐怖的,是我们把散开的这部份赶快放回去,却发现另外两个角落已经松散开来。
看见青少年孩子生活的乱,伸手去救,却连自己的情绪也陷在沼泽里。
我青少年的时候有这样吗?我们拼命拨开记忆丛林中的杂草,想找回当初自己驻足之地,却发现,自己闯进了更陌生的地方。
有句话特别耐人寻味:
「没有人把新布补在旧衣服上;因为所补上的反带坏了那衣服,破的就更大了。
也没有人把新酒装在旧皮袋里;若是这样,皮袋就裂开,酒漏出来,连皮袋也坏了」读着这两句话,我惊觉:原来自己在教养孩子的过程中,仍然一心想找到一套方法,好让自己安心下来跟着食谱做菜。
但,教养不是定居而是旅行呵!做妈的我,别老想扮演孩子生命中的本地人,得谦卑像个旅客,随时背起行囊,刷新心情,去迎向孩子生命中的下一个景,认识孩子生活中下一处的文化。
真的!
不知不觉,口中还在喃喃昨日的教养原则时,新的一页早已翻开。
不知不觉,心中挂的还是孩子小学的照片,青春荷尔蒙已经在他身上流窜。
被孩子当下的景况吓到,不一定是因为不了解孩子,更多时候,只是没跟上去认识并接受眼前的半成人。
记得有一次,和女儿已经站在冲突浪头上时,我突然感觉毫无力气地滑落到海面,用最後一丁点力气对她说:妈妈只是害怕你这样一直下去,将来会很辛苦!」女儿在浪头楞了一下,也跟着下来,盯着我,深呼吸一口气,说:
「妈妈,我知道现在的我看起来是一团乱,但是,请你不要把眼前的我无限度地延伸到当将来。」「我需要一点时间学习自己去整理,不是靠你教我一二三。」「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多少时间才会整理好,但是,现在的我真的不等同於将来的我。」*
渐渐,我必须承认现实中注视着儿女的眼睛太不够用; 我承认我需要另一双眼睛,用另一个高度,去凝视我的儿女,好让他们在那双眼的深邃清明中,找到奔向自己人生乎召的自由。
我,也许可以假装自己也有那样第二双眼,看得见他们未来的潜力和憧憬。但,那双眼若是我的,总有一些时候,我会忍不住质疑她的视力可信度,就像我已经不太信任自己的第一双眼般。
我需要第二双眼,那是上帝的眼。祂,不受时间,情绪,历史文化限制,只有祂,能从最宽阔的宇宙视野中,把目光浓缩回我的孩子身上,真实地看见这个独特的生命。
不像我,总是从眼前的他,去猜测将来属於他的世界会有多大?
只有祝福了!每一个祝福儿女的时刻,就是上帝把祂的眼睛借我穿上的机会。天天祝福儿女,是叫父母每天用崭新的,上帝的眼光来熟悉自己的儿女。嗯!我们用怎样的眼光看儿女,就会怎样对待他们。
所以--祝福吧!
愿神赐你热情,愿你今日投注的热情成为奋斗的力量。愿神赐你坚持,愿你今日的坚持成为明日成功的推手。祝福你,愿真理坚固你,叫你奋斗的脚步有根基。祝福你,愿真理引导你,叫你计画的道路能蒙福。祝福你,愿真理劝戒你,叫你旁徨的时刻会缩短。祝福你,愿真理保护你,叫你被试探的时候会躲避。在天雨天晴的每一天里,愿真理叫你珍惜自己的价值。在高低起伏的人生四季里,愿真理让你走得勇敢笃定。祝福你,愿你的人生因有真理而活得清楚明白,并且自由。
天天为你祝福,因为天天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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