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哄哄的宗教和实实在在的信仰

 

　　正是如此，耶和华上帝兴起了另外一群人作为祭司集团的抗衡者——先知。特别是在以色列南北两国陷入大背道的历史处境中，沦为既得利益集团的祭司阶层也腐化不堪，先知作为一支在野的抗衡力量登上历史舞台，成就耶和华上帝的意旨，在腐败的祭司体系之外引领民众归向独一神信仰道路。在这个过程中伴随的是掌权的祭司和在野的先知两者之间激烈的斗争。祭司拥有和国家权力相结合的强大宗教资源，而先知拥有的是耶和华特殊启示的权柄。在野的先知们以坚韧的意志和超凡的勇气一波又一波地向强大的祭司权力结构发起挑战，我们从旧约先知书的叙事里会看得非常清楚。

 

　　今年六七月我研读过位列十二小先知书之首的《何西阿书》，对此问题有了更深的思考。何西阿先知生活在主前8世纪中叶前后，亲身经历了北国以色列的衰亡历史，对当时堕落的祭司集团和虚浮的宗教活动无比痛心疾首。先知何西阿以深邃的属灵洞察力和莫大的信心勇气挑战当时几近制度化的宗教体系。耶和华上帝透过先知何西阿的口宣告了他所悦纳的尺度和标准：

 

　　“我喜爱怜恤，不喜爱祭祀；我喜爱人认识神的知识，胜过人献的燔祭。”（中文圣经新译本何西阿书6:6）

 

　　当时以色列虽然灵性昏暗腐化堕落，但其宗教热忱丝毫不减，反而是愈演愈烈，献祭烧香的祭坛到处被建造，人们普遍热衷于大型的献祭活动，每次活动动辄成千上万的牛羊作为祭牲被杀掉。在献祭宗教活动方面以色列人是从不吝啬的（当然背后也有祭司集团的鼓动，他们好从中渔利），为此祭司岗位成为当时最为火爆的职业，吸引了很多捞油水的投机分子，类似于今天的“公务员热”。

 

　　先知何西阿的信息代表的希伯来信仰观念(旧约启示)的一个新高度，就体现在这里。先知在此区分了对独一真神的敬拜中——何为绝对优先且必不可少的，何为细枝末节甚或无关紧要的。这一维度也定规了神人关系的“新思维”。

 

　　虽然耶和华上帝在摩西五经里也有非常细致的宗教祭礼的条例，但以色列受到异教偶像观念的影响，把繁琐的祭礼当成了对上帝的唯一敬拜，拘泥于繁琐礼节，甚至希图通过这样的祭礼来操纵上帝从而达成自己的私欲。可见，旧约以色列的堕落到了怎样的地步，因此他们按照异教方式大搞祭礼以讨上帝喜悦的举动既无知又错谬！耶和华上帝是万有之主，他并不缺少什么而仰赖人间的供奉，因此人休想以祭物供奉来贿赂这位至高的造物主（诗篇50:7-15）！

 

　　祭祀和燔祭都属于宗教范畴，异教充斥的是无休止的献祭和其它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宗教仪式。但宗教不能让圣经所启示的上帝喜悦，这位上帝喜悦的是"怜恤"——对有需要之人给予真诚的关怀，喜悦的是“认识上帝”——活在与上帝真实的相交关系（这一内在关系透过对他人的关怀表现出来）中，这两者是任何宗教礼仪所无法取代的，也构成了一切律法的总纲——爱神与爱人。

 

　　何西阿先知的这一惊人宣告也等于终结了以色列假大空的宗教体系，上帝并不临在于这种有名无实的宗教里面，此种祭司主导的宗教体系早该破产了！

 

　　何西阿先知之后七百多年，耶稣基督来了，他和罪人、税吏同席吃饭，来寻找他们，却遭到法利赛人的奚落。主耶稣就以何西阿书的这句话给予回击。法利赛人属于宗教集团，他们以宗教的名义自我包装自封神圣，但他们那颗宗教化了的心与上帝离得好遥远，他们藐视排斥一切被宗教礼仪隔离的人，对穷人毫无怜恤，连寡妇的养命钱都要侵吞，因此被主耶稣斥为假冒为善。从法利赛人身上我们分明可以看到，宗教很容易使人心硬，让人既骄傲自义又冷漠无情并惯于假冒为善！

 

　　但主耶稣来了，并不是要在地上建立一个新式宗教（基督教是不信耶稣的人对基督信仰运动的称呼，新约圣经绝无“基督教”这个词汇，使徒们也绝无说要“传教”——传播基督教），而是带来一个新的信仰运动，要把天国的生命和生活原理带给地上充满绝望和不幸的罪人，并献上自己的生命为我们开辟通往天国生命的救赎道路。从这个意义来看，耶稣真正延续并践行了何西阿先知的g e命性观念！耶稣的举动严重侵犯到当时宗教既得利益集团的特权，因此我们的主才会被宗教既得利益集团以披着神圣外衣的宗教名义钉死在十字架上。这些人对宗教活动宗教礼仪不可谓不热心不狂热，狂热到不惜杀害上帝的儿子。尽管他们是熟悉律法侍奉上帝的一般人，但他们真的认识上帝吗？其实与上帝走得越来越远了。这正是先知书和福音书要让我们看到的。

 

　　今天，我们也要反思，上帝向我们所要的到底是什么？是挂着基督教这块招牌搞一些轰轰烈烈的基督教活动就以为很“属灵”了，还是要活出那真正怜恤人并借此认识上帝的生命呢？

 

　　我们当铭记，耶稣不是教主，上帝要的不是闹哄哄的宗教，而是实实在在有爱有真理的生命！因为耶稣是救主不是教主，带来的是生命而非宗教，这才是基督信仰的真谛！宗教看起来总是闹哄哄的，但出了那个门就散架子了，就原形毕露了。而信仰则是要脚踏实地的，把导于爱和怜恤的生命一点一滴地行在生活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