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漂泊，门外的困惑

若要找一个动辞语来形容基督教会与文学艺术间的关係，你会用哪一个动辞呢？此处「教会」是指广泛定义的基督教教会界。

所以对教会和文学艺术间的关係，你会用「爱」麽？基督教会爱文学艺术？或者基督教会「看重」文学艺术？还是基督教会「轻视」文学艺术？甚至「打伐」文学艺术？

若问我，我会选择「放逐」这一动辞。多少年来，教会曾把文学艺术大力地逐出教会的门外，至今也仍未回归。这又是为了什麽呢？因为出於恐惧。

教会对整体文学艺术有著诸多恐惧：恐惧艺术雕像会成为偶像崇拜; 担忧作品中的暴力色琴刻划会引人入罪; 惧怕文学艺术会影响基督徒思考世俗化; 或认为文学艺术只不过是消遣娱乐的雕蟲小技，肤浅无用。尤其对非基督徒所创作的文学艺术作品，特别认为不能呈现真理。若无真理，美自然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此种种，使得教会从古至今，视文学艺术如洪水猛兽，不断砸碎、抵挡、打压，并将之逐出教会的门外。

且不同於浪子回头的故事，教会对文学艺术没有等候，更没有迎接，美的浪子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即使到了21世纪，美，仍在教会的门外漂泊。

对此困境，许多基督徒创作者因而认为基督教信仰不但无法成为创作的源头，反似创作的一种缠累，是绊脚的千斤石头。原本，创作者在文学艺术里挣扎著突破已够艰难了，现还要扛著来自教会批判的种种包袱踽踽爬行，所为何来？因此，许多「美的浪子」也乾脆甩掉教会包袱，不想归家，不屑回头，创作的美因此只能在教会的门外继续地流浪。

对生活在21世纪的基督徒来说，世界地平线已往後无限推广了，地球村也已让人天涯若比邻，画地自限愈来愈艰钜至几乎不可能，基督教教会对文学艺术的恐惧看法，是否因此可以一笔勾销呢？是否，教会对美的认识也应该与时并进，跟著「进化」呢？像後现代多元化的容纳胃口，教会也应有所宽容、接纳不同，并鼓励多元化发展文学艺术而不加设限呢？

这里面很有些可以探讨的空间。

持平地说，教会对文学艺术的诸多设限，虽不见得适合全然奉为圭臬，但也不能就此一笔勾销。因为种种前人对美的抗拒，也是出於爱神爱人的心，并不亚於现代基督徒创作者欲用创作来荣耀神，美化人之心。倾听不同的声音，在这个时代是个必要。探索源由，可以帮助基督徒创作者分辨文学艺术里的险摊为何？避免在其中走迷或在美中沉溺。同时，也盼能为教会釐清一些困惑，挪开包袱，为美铺下一条回家的路。

无庸置疑，这是一条需要长期对话的路。因为许多时候，教会对文学艺术的误解，创作者对教会的不谅解，常在没有仔细探讨中间的纠葛。文心雕龙说;「正言所以立辩。」盼教会、基督徒可以多一些这方面的讨论，端正一些视听，为文学艺术有所立辩。

当然，过去教会对文学艺术的态度，也不完全是美丽的误会，也有些师出有名。对基督徒创作者与欣赏者来说，可以将之当作灵魂的守望，作为参考拿捏的尺度。重要的是，面对文学艺术，基督徒无须举之上天，也无需按之入地，要按照上帝的心意看得合乎中道。

而且，只有让基督徒创作者能先在信仰里可以定位，方能谈得到创作者如何可以回应上帝的呼召，用作品来献祭上帝。因此，不要让美再在门外漂泊，而要为美的回家铺设一条路。

谈到路，鲁迅说过「什麽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闢出来的。」如果回家的路是需要「践踏」和「开闢」的，那麽一步一脚印绝对不够，我们需要更多有心者来一起参与。盼上帝能兴起更多的人来开闢这条让美回家的路。

圖片來源：http://www.thestreetspirit.org/March2006/Church.jpg

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u/6328280101019x2r [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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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為創文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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