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岁月,与你同行

作者:罗博学     来源:新浪博客 时间:2010-01-08 02:45:23

《相濡以沫的岁月,与你同行》

文/罗博学

应友人之邀,父母合作,完成了一组少数民族风情的剪纸艺术。父亲进行绘画和构图,母亲则负责裁剪。绘画和裁剪,是剪纸艺术必不可少的两个环节。如果说,精致的绘画彰显出剪纸高雅的艺术魅力,比如线条的美感,以及布局的完整,精细的裁剪则表现出独特的民俗色彩,二者的完美结合,成就了雅俗共赏的剪纸艺术。

绘制这组作品时,父亲选用了较为高档的纸张,营造出不同的色彩风格,增加作品的审美效果。

父母完成这组剪纸,进行细致的装裱,之后,再镶入特制的镜框中,便可作为一组佳美的装饰品了。

完美的艺术作品,不仅给读者带来愉悦的视觉享受,对作者而言,是心性在无言中互相往来的真实写照。个体在爱与信心中能量的聚集,完全可以超越一切外界的困扰,而获得自由。这也同时是耶稣对于祈祷的训诲:在地上,若有两三个人奉耶稣基督的名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必喜悦我们的心声,即使无言的相遇。

在所有相遇,相知,相爱、相合的时光里,写满了祈祷与赞美的音符。

父母几个日夜的心相契合,徜徉在艺术的星空里,绝非仅仅为了艺术而艺术,为了工作而工作,他们将这种默契,将这份爱,融化在一生的岁月里,相濡以沫,并以此支撑着一个家庭,从幽暗的流泪谷,进入可喜可乐之城。

这组剪纸,是父母在爱里彼此建造的明证。

这种爱里,不仅产生了艺术的形态,更重要的是,映射了父母甘苦与共、风雨同舟的生命历程。从这组父母唯一合作而生的作品中,我看到了他们生命的经验,更能理解艺术和生命有如此丰富的联系,不仅因为所有艺术作品,都应当是发扬生命,见证生命的创造主的,更主要的是,所有艺术作品的缔造者——每一个鲜活的个体,更接近星空本身,他们自身的生命旅途,更能反射出艺术的真谛。

当这些鲜活的生命,在每一段平凡的人生中,经营着爱的城堡,其中流淌着性灵的长河,因而趋向永恒的欢愉,此时,他们的人生,便已经成为创造主手中一件卓越的艺术品,且不是经由人手所建立。

七岁之前,母亲与我生活在一个颇具历史沧桑感的村庄,父亲,只身一人在城市打拼。

记忆中的那个村庄,续写着人类告别穹苍,俯首大地的哀愁与悲凉。

太多的中国旧式家族,不但缺少和睦的人情基础,反而使大地上的悲剧持续升温。破碎的邻里关系;充满谎言和狭隘的家族内斗;两代人之间因为爱的缺失,让街头多了一个乞丐的身影……如此种种,使村庄突然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深夜,几位本应有大好前途的人锒铛入 y u,他们的家,一夜之间支离破碎。

村庄,以及村庄里的人,只能存活在一个不见真理,没有祝福,没有盼望,也没有星空的黑夜里。

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被无情的瓦解和解构,另一些受难者的家,遭遇共同的命运;只是一些曾经满怀梦想的人,在一个柔弱的深夜,使梦想不再有实现的可能,却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家被瓦解之前,故乡已经离他们而去;在故乡未离开他们之前,他们的灵魂经历放逐,于是对故乡变得陌生,在个体的灵魂未被放逐以前,他们所处的这块土地,充满了太多对真理嗤之以鼻的言谈,因为真理的不在场,人的生命尊严和价值不再被重估,因为人的生命不再被生命的个体所尊重,因而人们普遍对一个字感到陌生,那个令我们一直陌生而深感恐惧的,不再是故乡,而是爱。

爱竟然让我们感到恐惧?

爱竟然是“故乡”唯一的组成元素?

这简直是一个“岂有此理”的结论。

人们试图以谎言的结论解构真理的内涵,却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永恒在死亡里沉默。

如今,我对那个村庄,怀有根深蒂固的厌恶情绪,且从不认为这个村庄和灵魂意义上的“故乡”有什么必然联系。我认为在中国,类似的村庄遍布无数,它们有着深厚的历史基础,有着庞杂而善变的精神系统;它们是一个时代的印记,是一个旧的中国和一个依然残留着旧中国伤痕的经济型的新的中国之间的分水岭,或仅仅是一座便于分界的墓碑,除此之外,我无法将其和“故乡”联系起来。

在那个村庄,我度过童年的部分,但是对于村庄本身,却没有丝毫眷恋,倘使有蛛丝马迹的记忆,也仅仅定格在个别良善的生命身上,对于村庄本身,以及太多仍然处于迷失中的人,我始终难以去爱,去接纳,去宽恕,以至于,若干年前,当我再次回到那个村庄,仿佛穿越了立体的大地,看到盘旋在大地上空的那一片邪恶的阴云。我说,这个村庄是不喜庆的,这块土地,因为人的缘故而受了咒诅。

我试图将我的罪性,从人类共通的本性里抽身而出,或妄图在对他者所犯过失的评判里,以自身的道德情结,作为评判的依据,借此掩藏我潜在的骄傲和不宽恕,也许仅仅源于一个起初并不完美的儒家理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是,这样的“修身”,却令我陷入自以为义的漩涡中,最终酿造偏颇、易丧失理性的思维模式。

与我截然不同的是,当父母每每回忆起故乡的人和事,那些悲哀的,或在悲哀中偶然流露出的幸福的片段,他们便想起了四个字:叶落归根。

父亲说:故土是人们共同的哀愁,也是共有的心结。这块故土和贫富贵贱无关。人这一辈子,生时只占床的一角,死时只占田的万分之一,尘归尘,土亦归土。

他对那个村庄,有着难以道明的眷恋,即使乡邻曾对父亲和父亲的艺术抱以蔑视的态度,而父亲,始终能做到最大程度的理解和宽恕,对村庄里的父老乡亲,他一如既往坚守着自身的人生坐标,从不自觉崇高,也不加以排斥。

母亲如是。

后来,当我逐渐打开记忆之门,回想起与母亲在村庄为时七年的生活,便能理解父母共同的爱,源于何方。

在乡村的那些年月,母亲身处是非招摇、人际关系异常复杂的乡村,却表现出常人难以企及的精神高度。她的包容和聪敏,往往轻易化解了两个家庭之间的矛盾,使两颗水火不容的心,逐渐靠近,她始终遵循着耶稣的训诲:“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她的勤劳和智慧,特意在院子中央开垦出一片菜畦,里面种下名目繁多的蔬菜和花卉,每天清晨,母亲首要的,便是为这些异于人类生命的自然生命祈祷,祈祷创造宇宙的上帝,像呵护每一缕阳光那样呵护每一株植物。让很多人感到惊异的是,七年之内,院子中央的那块菜畦,从来没有蛇鼠出没,也未经人工刻意的栽植和照料,生命竟呈现出如火如荼的态势。一年下来,不仅节约了家里的开支,还可以随时将新鲜的蔬果分给邻居,我们的家,终日欢歌笑语。很多人来家中作客,他们说,这个家,有一种不同的气氛。

每年年关,父亲提前回到村庄,在院子中央展开画案,义务为人们画年画,题写春联。络绎不绝的声音此起彼伏,或许,只有在那个时间段里,村庄,呈现出火热与激情共存的和平的一面。

母亲是平凡的,平凡的甚至无法想象。她也许终生只对一首歌情有独钟,那是母亲在人生之初,学到的一首用传统音律谱写而成的圣经中的诗篇:“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母亲说,她很感谢上帝。在她年方十六,她的整个家族,从老派地主走向没落,进而陷入一片道德废墟之时,上帝便进入了母亲的心。上帝呼唤她从一个深夜中转身,走到了黎明的岸边。这个岸边,有白昼的光,有满怀光与爱的生命的河流,只要她从这条河里,舀出轻轻的一捧,自身的生命,便照亮了周围的人。

碍于一个时代的局限,母亲没有多少文化,对信仰未经任何省思和追问,对宗教思潮更难以企及。她也许仅仅认为,并且确信,然后行走着:

主啊,你是爱。当你被钉在十字架上,告诉我们要彼此相爱的时候,我知道,你是真实的。

七岁即将结束的那一年,我们离开了村庄。告别,在彼时彼刻,无形中被赋予更多深意。

也许,对村庄而言,当年,我们的离去,使幸福与村庄自此擦肩而过。

数日前,远亲在来电中,表达了异常的想念,言及父母离开的许多年,邻里间出了很多事,喧嚣和咒骂充斥着生活的全部,仿佛末世人性的劣根性,在村庄里竟被无限放大;对父母而言,我们的离去,最终必定营造出一个晚年叶落归根的人生归属。

如今,常在母亲的言谈中,理解了母亲对村庄的心意,“面目离别,心里却不离别。”(帖撒罗尼迦前书2:17)

生命中没有离别的感伤,没有远去的踪影,从某个角度来讲,是在爱中坚贞的把守。对于一个自由的心灵而言,这块土地上,既没有遥远的远方,也没有从前的故乡,始终坚定不移,不被动摇的,是在永恒的长河里,摄取到的爱与幸福,当这些生命的元素填补生命的空间,人处于任何环境,始终与爱同行,与幸福同在,这是为了一个不被尘世局限的永远的承诺。

我们在这座城市生活的许多年,母亲日益赢得人们的敬重。她丝毫不改从前的朴实、勤劳、大爱,她将这种品格,将信仰与生命的关系,在平凡的生活中践行出来。

身处喧嚣的都市,我发觉在每一个人的意识深层和内心深处,高智商严密地建立起许多“防护网”。许多人对那样的一种爱,依然感到陌生,由陌生而生恐惧,比如人们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很难信任,对一个突然跑上来搭讪的陌路人,也同样抱以质疑。目今太多的都市人,生活在集体无意识的焦虑中,没有爱的根基,也没有信赖的膀臂,惶惶不可终日。

主耶稣告诉我们:要爱上帝,并且爱邻舍如同自己。他期盼我们在一个相爱的家园里,成为弟兄姐妹。人心之间的隔阂,只有源自耶稣的爱,会令彼此握手。

母亲,始终保持着一份简约的单纯,与邻里间传达着礼尚往来的情谊,她的举动打破了都市人既定的生活模式。许多人来家中作客,品尝了母亲的菜肴,称赞不绝;倘使邻家有亲人患病,母亲必定主动探访,带去信心和鼓舞;隔壁是一位年过七旬的伯母,有一天,母亲听闻走廊里有人敲隔壁家的门,几声过后,对方直接进入室内,母亲疑是闲杂人等,考虑到老人独自在家,便闻声而出——原来,是去老人家维修电器的工作人员。她说,感谢我们这样的关怀。

逐渐的,人们了解了母亲的信仰,不是通过宗教的思辨,也不是经由高言大智的灌输。这些母亲都不具备。平凡的人们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同样平凡,但生命成熟的基督徒所应该体现出来的那种耶稣基督的爱,那种在爱里建立起来的智慧,以及那份平安、喜乐、和清心。

对过往产生一次追忆,常会使我们在狂风汹涌的颠簸中,体验到生命坚实的根基。

母亲在生命的旅途中,有过“浪子回家”的悲剧情节,这个情节的产生,基于母亲对上帝的爱依然无法大于对儿子的爱。数年前,我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意识隐患,往返于医院和家,母亲对上帝的信心产生了动摇。在面对上帝是否完全公义,或基督徒遭遇苦难是否也含有上帝的心意这一问题时,母亲对上帝积存下来的信心,瞬间被缩小至无可再生的境地。人的有限,再次被人在现实中的处境完全曝光,甚至全然通缉。

母亲放弃了信仰,事实上只是基于某种鲁莽的冲动。在医院的早期岁月,母亲明显遭受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打击。她躺在床上,仰望那片异常静默的天,她对儿子所有的人生设计,似乎刹那间变得不知所踪,仿佛旅人从101层的大厦,进入一片荒原,充其量只是从精神的荒漠,走向了肉身与灵魂双向的荒漠,自此,再无生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挪移,我的意识反反复复,而母亲,在那间爬满爬山虎的医院,目睹了太多人间的悲苦,医疗措施的漏洞,又再次激发起母亲良善中的激情,她逐渐学会了感恩。她对所遭遇的,学会了坦然处之,一个最平凡的心愿,便是我的意识能顺利返回我的思维。在医院的那段岁月,母亲间接帮助了一位保送读研的女孩。来自乡村的她,住院已花掉家中所有积蓄,在母亲杯水车薪的帮扶下,她说:在青春的雨季,相遇了比亲情更温馨的力量。

其实,人们无须对苦难有过多的追问或抱怨。人生而为人,属于生物圈中最高等的生命,注定遭遇生物圈各样突如其来的危险和困境。历史证明,人类文明,是屡次在最绝望最悲苦的处境中发展起来的。庞大的生物系统,实在找不到一个永远安宁,永远幸福的生命,正是因为我们与幸福已经过于遥远了,因而我们需要在爱与爱的相遇中,彼此慰藉、牵手,最终通往永恒的光明。

事实上,当母亲将一杯水递给一个饥渴中的人,她没有放弃信仰,至少,没有被生命的主所遗忘。

当我渐次走出流泪谷,上帝再次以奇异恩典,维系了上帝与母亲之间爱的情谊。当母亲在爱中复生了第二次生命,她也许更懂得真爱的意义:

主啊,你是爱。当你从荣耀的居所生于马槽,从各各他走向十字架,苦难不再绝望。因为在苦难中,有你满足的心意,有你圣洁的同在。有你同在,爱就与我们同在,希望也与我们同在。

在父亲的艺术旅途中,母亲没有过一些实际的帮助,唯一的帮助,是祈祷上帝使父亲的艺术,更多彰显出神的荣耀。

有几次,父亲的肉身陷入病患,上帝聆听了母亲的祈祷,父亲经验到了异常真实的宇宙亲情的触摸,在触摸的那一刻,一个困顿的生命刹那间变得容光焕发。在此,信仰不再那么抽象,而变得动人起来;爱也不再那么空洞,而变得鲜活。爱是和生命息息相关的。爱是生命的源头,爱是生命的过程,爱是生命的终结,也是有限的生命与超越的生命相联合的纽带。

正是因为与神相遇后,所产生逐渐清晰的视角,父亲的几幅福音题材的国画作品,顺利完成。

父母共同完成这组剪纸艺术,是基于对友情的珍视,对爱情的呵护,以及在亲情中彼此的帮扶。几个夜晚的时光,浓缩成父母一生的生命轨迹,回首这串足迹时,我想,除了感恩,再也找不到其它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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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罗博学:1986年出生,雅博网作者,基督徒作家,来自西安。先后在海内外的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100余篇。如北美的《海外校园》、《国际日报》、《中信》,《东西方》、加拿大的《真理报》、以及大陆《西北电力报》、《青年文摘》、《家园》、《华夏散文精选》、《芥菜籽》、《信仰之旅》等刊物,并常见于“人民网”、“信仰之门”、“一五一十”、“雅博网”、“爱思想”等思想文化网站,在“中国学术论坛”、“影响力网站”开辟个人专栏。现为华人基督徒文学艺术者协会会员、网站编辑、《OC爱梦想》执行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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