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整天,做完了家庭晚祷之后,女儿对我说想吃苹果,要我帮她削皮。我毫不犹豫地去帮她削苹果皮。削着削着,我突然停下来发愣,女儿问我:“爸爸你怎么停下来了?在那里想什么呢?”通过给女儿削这个苹果皮,让我想起童年一段往事,意味深长。于是对女儿说:来,听爸爸给你讲……
记得爸爸还小时候,有一次,乡领导、村领导下基层来开会落实工作,在我家休息吃饭。当时领导下乡工作,如果来谁家吃饭,不需要百姓家特地预备做饭菜,顶多到菜园里给拔几棵大葱,摘几根黄瓜,洗吧洗吧都不用切,再给盛一碗农家大酱蘸着吃。其它的饭菜他们都是自己带的,只是需要到我们的家里给热一下、切一下就好,再就是用我们家的热炕头和炕上放的小饭桌,大家围着炕桌盘腿儿一坐,那就是当时待客的热情。当时,我们家在村子里的名声很好,家风很好,我的爷爷早就信主,并且是已经受洗的基督徒。所以无论是林场下来搞设计,还是乡村领导来这里工作,大多数都愿意在我们家里休息、吃饭。
那次,我记得领导们带来的饮食,其中就有苹果,要大姐帮着削皮、切成块、摆放在盘子里,也算是一道菜。大姐比我大九岁,在我们姐弟中排行最大,是长姐,而我是老嘎哒(排行最小),在我的记忆中大姐不但貌美如花,对于操持家业那也是把好手。我看着姐姐在削着大红苹果,好像不是红苹果,似乎是金苹果,或者比金苹果还宝贵。在那个年代的普通家庭中,几乎一年都看不到几次这东西,与邻居家屋后树上结的沙果、以及山坡上的山梨野果相比,这简直就是天国里生命树上的果子了。那时我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不懂得含蓄、不懂得面子、不懂得躲避视线,只要心里喜欢、嘴里馋这个东西,眼睛就死死的盯着看,看着姐姐纤细灵巧的手,从那又红又可爱的苹果身上,削下来薄薄的皮……姐姐在爸妈的熏陶教导下,在家风的影响下,也是洁身自好,毫不贪心,她不会把别人的苹果给小弟咬一口或者分一小片,因为爸妈教育过我们,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不能要。当姐姐削下来的苹果皮一片一片的落下来的时候,我尝试着去捡起来一片放到嘴里,哇!很甜很甜,很香很香!似乎是天堂般的滋味。甜在嘴里,美在心里,眼睛还要悄悄的察言观色,看着姐姐的表情是否同意。我小的时候,姐姐最惯着(过分的宠爱)我了,这一点我当时就知道。这过程中发现姐姐没有拒绝、没有阻止,也没有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瞪我,我就继续去捡苹果皮往嘴巴里塞。可就在这时,一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至今记忆犹新,历历在目,我发现这苹果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因为当时削苹果是用菜刀来削的,以大姐从小就那么会干活的事实来说,她是想削多薄多厚,完全可以掌握自如的。当时年幼的我不懂得姐姐当时的心思,只知道苹果皮越来越厚了,吃起来也是越来越过瘾。那一次的苹果皮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甜、那么香,仿佛至今还甜在我心窝子里,似乎这香甜美味永远也无法冲淡、难以忘掉。
渐渐长大了才明白,难忘的不是那苹果的诱人,也不是苹果皮的味道,而是姐姐惯着弟弟的一颗宠爱之心,而是连姐姐那么清廉自守的品格,都无法抑制的血水浓郁的亲情!苹果皮由薄到厚的过程,不会影响家风、人品,也许那就是所谓的变通。我想,这种变通不会遭到任何人的谴责,也不会使得乡村领导的不高兴,可能就连上帝也不会不喜悦。反而会在茫茫天地之间、芸芸众生之中,增添一幅充满亲情色彩、永不褪色的优美画卷!
讲到这里的时候,女儿听的津津有味,她也尝试着捡起一片苹果皮塞到了嘴巴里,我问她好吃吗?她认真的说:“嗯,好吃,因为这是爸爸的手削的,苹果皮经过了爸爸的手,就沾满了永不削弱的父爱!”我听了女儿的回答,又尝试着捡起来几片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品味着,品味着人生,品味着亲情,品味着上帝的恩典与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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